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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上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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都市傳聞,只要找對人脈,只需要打六通電話,就能直接打給美國總統。作為讚讚師,探知客戶的底勢是非常重要的。
 
我找到了阿強和昇仔,他們並不是誇誇團的演員,而是Kelvin真正的朋友。
 
Kelvin走過去,坐在阿強和昇仔早已預留了座位上。
 
「你們怎麼…會來?」
「慶祝Kelvin總升薪嘛,不是嗎?」阿強。
「才不是Kelvin總啦,我只是…」Kelvin。
 
「你只是升職之後被調到外國,不知道要幾年才能回來吧。」阿昇。
 
「你們怎麼知道?!」Kelvin。
 
「你不找我們,我們才不會知道啊!」阿強。
「對,要不是你的助理告訴我們,你可能飛走了我們也不知道。」阿昇。
 
「我的助理?!」Kelvin看一看坐在吧台的我,我豎起大姆指。
「你還當我們是兄弟嗎?!」阿強愈說愈激動,用力空的酒杯在桌上敲打。
「我怕你們會妒忌…」Kelvin。
「你說什麼?!我會妒忌你嗎?!」阿強揪起Kelvin的衣領。
「你有!上次吃飯你在嘲諷我戴勞力士是炫富啊!」Kelvin甩開他的手。
「因為我買不到這款啊啊啊啊可惡!」
 
「喂喂,你喝醉了啦…停手。」昇仔想將兩人分開,卻被阿強一個肘擊打中鼻樑。
 
「幹你娘!打我!」昇仔。
 
結果,三人在酒吧裏扭成一團,聘請來的誇誇團見狀圍成一圈打氣:「Kelvin總!打他!打他!扯他頭髮!」
 
可是,三人已經不是年輕時候的他們了,還不到幾分鐘,他們就累得趴在地上氣喘虛虛。
 
「混帳!要不是你要去外國,我一定打到你變豬頭!」阿強擦掉臉上不斷滑落的淚水。
 
「男子漢哭個屁啊?!」Kelvin眼眶也盈滿淚。
 
「你上次在公司背黑鍋被解雇,沒有找我們。為了不讓家人擔心,整整幾個月每朝都假裝上班,沒有找我們,連失戀也沒有找我們…還當我們是兄弟嗎?」阿昇趁機搥打Kelvin的肚子。
 
「你只有第一次升職找我們吃飯,所以我們才覺得你在炫耀!」阿強。
 
「我…我…不想你們擔心…」Kelvin。
「白痴!」阿強。
「說起來,為什麼我們會慢慢疏遠呢?」昇仔。
 
「你還真敢說,畢業之後你一直都有明確的目標,還第一個找到工作,害我也急起來了。」阿強。
「那是我老爸介紹我進去的公司啊,後來我發現根本不喜歡那份工作。」昇仔。
  
「不過,今晚是最後了吧?Kelvin去了外國之後,就各自各生活,不會再聯絡了。」阿強。
 
「才不會,只要有時間,我會回來找你們吃飯的。」Kelvin。
 
「這幾年,我們見多少次面了?是真的沒時間嗎?算了啦…我們都別再裝了。」昇仔。
 
就算有假期,寧可在家裏休息,也不想跟朋友見面。
 
不知何時,與朋友見面,變成了應酬。
 
 
「放心~這不會是最後一次!」我作為讚讚師,是大派用場的時候了。
「什麼意思?」Kelvin。
 
「明天上班你就知道了。」我向他單眼,豎起大姆指。
 
差不多是時候了,誇誇團下班,面無表情的離開酒吧。到底他們的作用在哪?為何要花錢請沒用的東西?
 
但全靠這樣,Kelvin才會跟阿強和昇仔打成一團呢。
 
(咳咳,我才不會告訴你,那個女的誇誇團,一直誇獎阿強酒量了得,他喝醉了才會大打出手)
 
「啊對了,我有點事,先走了。」我收到尾款之後就借機會離開,三個人留在酒吧裏繼續喝酒。
 
 
隔天一大清早,我就接到Kelvin的電話。
 
「昨晚你、你、你、你說不會是最後一次,意思就是老闆找到其他人去外國分部嗎?!」Kelvin幾乎把電話吞進喉嚨裏大吼。
 
「我剛好找到一個演員,他老爸的遺願就是看到兒子有機會升職呢。如今他老爸走了,兒子正好可以離開這個傷心地,又完成老爸的遺願。」我。
 
「呼…那是演出來的吧?」Kelvin鬆一口氣。
 
「不,那是真的,我親自向你的老闆引薦!這樣一來你就可以留在香港,現在你一定很傷心了吧?今晚可以約阿強和昇仔哭訴,一舉兩得。」我。
 
「一舉兩得個屁啊!你知道我拚了多少年嗎?!」Kelvin。
「就是你只顧著拚,把身邊的人都忘了啊。」我又說:「相信我,就算你去了外國,也不會開心的。」
 
「這也許是命運安排吧?!昨晚阿強說打算自組一間公司,但因為我要去外國所以拒絕了。」Kelvin。
 
「那現在你應該不是打電話給我咆哮,而是打給阿強吧?」我。
 
Kelvin掛線了,其實這才不是命運安排呢,阿強也有跟我提到開公司做老闆的事。我只是剛好將所有問題一拼解決罷了。
 
這才是環保嘛~
 
更何況,我也真的很忙耶,再過幾天,就是鄭元旭亡妻的結婚周年了。我還忙著去安排當天的慶祝呢。
 
在學校,老師一直都灌輸學生增強競爭力,所以要用功讀書,考好成績,學位有限,其他同學都是競敵,出來社會也一樣,在公司裏一起工作,但同事們都是敵人。
 
我們一直都將身邊人當成競敵,老師從沒教過我們什麼是團隊精神。
 
然而出來社會之後,我們不渴望失敗,只好追求別人口中的成功,別人口中的幸福。
 
要升職,掙錢,趕快買樓,才是正確的人生路。
 
但在人生這條路上,重要的不是有多快跑到終點,而是有多少人陪你跑。
 
(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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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說、專欄作家、編劇、推出20本小說,《阿公講鬼》曾奪小說金閱獎。多個廣告編劇,電影《醉後愛上妳》編劇。作品《假若愛情有期限》Viutv改編成劇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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